然而,在这个神秘的包裹中,最能引起我注意的是一块很旧的褪了色的细红布。红布上面有金线刺绣的痕迹,但是刺绣的花纹已严重磨损,因此昔日的光泽已不存在或几乎荡然无存。显而易见,它是以奇妙的绣工精心绣成的,其针法(我敢担保它出自精通这种工艺的女人之手)有着一种失传已久的技艺的痕迹,即使采用针拨丝线的方法,也无法恢复这种技艺了。对于这块破红布——时间、磨损和亵渎神圣的蛀虫已使它变成一块破布——经过仔细观察,它似乎呈现出一个字母的形状,这就是大写字母A。经过精确的测量,字母每条边的长度正好是三又四分之一英寸[22]。毫无疑问,它是被用来做衣服的装饰品的。但是该如何佩戴这个字母,它过去代表什么等级、什么名誉和什么身份等,是我不能解开的一个谜(在这些方面,社会的时尚是如此的瞬息万变)。然而奇怪得很,它特别能引起我的兴趣。我的眼睛紧紧地盯住那个陈旧的红字,视线就是不愿意移开。无疑,其中肯定存在着某种值得解释的深刻含义。可以说,这个含义从这个不可思议的符号中涌现出来,微妙地传递给我的感应器官,却避开了我的脑子的分析。
正当我困惑不解,并且,除了做其他种种假设外,还苦苦地思索着这个红字是不是过去白人常常挖空心思,以便引起印第安人注意的装饰物之一时,我无意中将红字放到我的胸前——读者也许会发笑,但千万不要怀疑我说的话——我想,当时我有一种不完全是肉体上的,但又几乎是肉体上的火辣辣的感觉,仿佛这个红字不是用红布做的,而是用一块灼热的铁做的似的。我一时感到毛骨悚然,本能地任它落到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