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马脚与否还不是问题的关键。读书的真正意义并非为了掉书袋,做学究,而在于明理。“文乎文乎,苟作云乎哉?必也贯乎道。学乎学乎,博诵云乎哉,必也济乎义。”所贵乎读书者,“济乎义”也,“贯乎道”也,而卒能“会其通”也。
对于艺术家来说,技艺的训练、素材的积累固然不可忽视,而哲理的通达、境界的提升和情趣的陶养却是头等大事。有人问周臣为何不及弟子唐寅,周臣回答说:“但少唐生三千卷书耳。”
读书明理是变化气质、涵养心性的可靠途径之一。宋人黄庭坚说:“三日不读书,便觉面目可憎,言语无味。”这话听上去有点高标准严要求,却道出了一个事实:读书与否既可以反映在面目言语,自然也会流露于你的笔下。
清人李渔在《闲情偶记》里有一段话说得更明白——“学技必先学文……天下万事万物尽有开门之锁钥,锁钥维何?文理二字是也。寻常锁钥,一钥止开一锁,一锁止管一门;而文理二字之锁钥,其所管者不止千门万户,盖合天上地下、万国九洲,其大至于无外,其小至于无内,一切当行当学之事,无不握其枢纽而司其出入者也……” 天下万事既然都有开门的钥匙,那么读书的目的,就是要拿到这把“通用”的钥匙。所以,提倡读书看上去似乎是不切实际的“迂阔”之论,其实乃一条无法绕开的正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