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几个时尚品牌店里进进出出几次后,筋疲力尽中,终于选了身衣服。连衣裙有些献媚的设计,仿佛在宣告一种软绵绵的女人味。想来想去,又果断抓了一双纯黑色细跟鞋,头很尖,像某种得力的铲子。
我漠然扫视试衣间镜子里的自己,从上看到下,细细地看。转身时,发现内衣带子勒着的地方已然出现微微溢出的脂肪。前几年,自己还曾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其他妇女同样部位的脂肪。多惨痛。又定神一看,穿衣镜里的搭配竟然有点像实习生,但人脸上却是颓败的神色。
我近乎决然地将刚挑中的衣物甩给了柜台。浓妆艳抹、一袭黑衣的柜台小姐几乎是冲我翻了个白眼。我快步逃离憋了快一天的商场。回头看,巨大的卖场,像一张喘着二氧化碳欲望的嘴巴。
周一,也就是头一天,下了今冬第一场雪,非常非常地小。小区里,一些孩子用可怜巴巴的一点黑雪,堆起膝盖高的雪人,鼻塌嘴歪的。
“风后暖,雪后寒”,这话妈和姥姥都总挂在嘴边。此时,商场外空气里那种猝然的凉意,似乎渗透大脑神经,令人微微偏头痛。但在冬天出生的自己,天性中对寒冷好像有种亲切。
路灯底下,我不疾不徐地向前走。雪可能是停了许久,不知不觉又有细小的白色从天上降落,分不清是雪花还是冰碴。抬头,望进路灯的光圈,小雪的缤纷一目了然,甚至有点壮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