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我第一次目击了这个浩瀚的世界。
从那以后,一旦有机会,我就会攀上塔顶自娱。虽然爬楼梯很辛苦,但在我看来费这点力气还是完全值得的。
另外,我也知道我将得到怎样的回报。我会看到大地和天空,会听到我的更夫朋友讲的故事——他住在一个建在楼座避风处的小棚里,负责看管大钟,是这些钟的父亲。另外他还肩负发布火警的任务。但他也享受那闲暇的时光,在那些时候,他会点上烟管,沉浸在自己平和的思绪中。他在大约五十年前进过学堂,虽然几乎没读什么书,但由于在塔顶待了这么多年,已经从四面环绕着他的广阔世界中汲取了丰富的智慧。
关于历史,他知道得很多,对他而言历史是活生生的。“那儿,”他会指着河道的拐角对我说,“在那里,我的孩子,你看见那些树了吗?就是在那儿,奥兰治公爵凿开堤岸,淹没了土地,从而拯救了莱顿[2]。”或者,他会给我讲老默兹河[3]的故事,一直讲到这条宽阔的河流不再仅仅是一个方便的港口,而成为一条奇妙的通衢,载着德·鲁伊特和特隆普[4]的船队,开启那最后一次声名远播的征程——为了让大海成为所有人的大海,他们献出了自己的生命。